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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连载:《特殊身份》(19——24)

2011年2月5日 13:19

 

二十


  陈坚石和屈敏把车开到“皇后宫”停车场,这里永远是热闹的。停车场很大,前后两道门通向“皇后宫”。泊好车从后门进入,直接上专用电梯。奇怪的是,你走了后门,却没有后门的感觉;但如果步行走正门,却会被富丽堂皇所惊骇,那种感觉没有身份的人无论如何是迈不开步子的。
  陈坚石他们是来落实局长指示的,想一起找秦珏谈谈。
  电梯上,陈坚石的电话响了,罗大队长告诉他们,隆昌机械经理向大财死了。
  陈坚石只得重新返回车里。
  殡仪馆里金局长早到一步,分局法医正在尸表检查。
  向大财的尸体存放在殡仪馆的冷库里,由于水里泡得时间过长,身体苍白而且发胖。
  “陈支,来得好快呀。”金长弓说。
  陈坚石看看尸体,把目光转向金长弓。他突然想起向大财和秦珏在皇后宫的情景,觉得很恶心。
  “不用我说,你就能看出他是谁了。”金局长说。“发现死者的是白沙滩派出所的值勤民警。他是听到白沙滩管理人员的报告以后开展调查的。”
  分局的人说:晚海滨浴场关门前,更衣室服务人员发现还有一个衣帽柜没有退。沙滩上只有红红绿绿的太阳伞和细细的海浪。于是叫来值班长,当即派人在海边搜寻,没有发现人的踪迹,马上报了警。白沙滩派出赶到后打开衣服柜,见衣柜整齐摆放着换下来的衣裤。从衣柜的衣袋里,民警发现的5千元现金,一块金表,一部手机,一把车钥匙,还有一张驾驶证,上头的名字是向大财。
金局长接着说。“派出所民警在停车场找到了向大财的车子,同时对向大财下午的行踪进行了调查,证实他的确是开着自己的法拉利到白沙滩海滨浴场的。白沙滩派出民所民警和协警在海上搜寻了一夜,一直没发现向大财的踪影。直到今天下午,泡得发胖的尸体才浮出水面。”
  “你们作了检查?”陈坚石把脸转向分局法医。
  “是的。”法医答道。“尸体外表有一处紫痕,在死者右脚踝底部,痕迹为环形。”法医说着掀起白布一角,果然像他说的一样。
  “其他部位呢?”陈坚石问。
  “尸体的脚趾和手指有被啮咬过的痕迹,我们认为是死后形成的。导致这样的痕迹可能是鱼。”法医回答。
  “鱼,白沙海滨浴场不是有防沙网吗。”陈坚石问金局长道。
  “鲨鱼自然进不来,小鱼却可以通过网眼。”
  “你们认为的死因呢?”陈坚石道。
  “切开了气管,里面有少量的藻类,休内积蓄有大量的海水,并伴有气胸现象,我们判断是溺水死亡。”大队法医答道。
  “向大财水性很不好。”陈坚石问。
  “据我们向他妻子调查,他的水性还是不错的。去年滨峰企业家协会搞了一个五项体育赛事,在游泳的项目里,向大财得了第三名。”大队的人说。
  陈坚石想了想问。“像向大财这样的老板,会一个人到白沙滩海滨浴场的吗?”
  “不。还有一个女的,叫阿玉,是皇后宫的一位座台小姐。”
  陈坚石的脑子里翁地一声,伴随着一阵昏厥。
  金长弓说:“我派人找到过阿玉,他和向大财一同到的浴场,向大财让她一块游,她说不会。向大财下海的时间里,阿玉在沙滩上睡着了,到了下午4点多钟人走光了她才醒来,她以为向大财走了,便自己回了家。”金长弓说着避开陈坚石的目光。
  陈坚石觉得奇怪,秦珏自然会游泳。同样是白沙海滨浴场,她还救过人命。陈坚石想着却说:“向大财下海前没留下一点东西,致少有条浴巾吧,阿玉怎么判断向大财先回了家。”
  “陈支队长,这些青楼女子除了卖身子,基本上没有脑子。”大队法医接话道。
  周围的人笑。陈坚石像是被重重地扇了际耳光。他两眼直直地瞪着法医道:“我们至少要尊重别人的人格吧。”
  陈坚石的口吻让大家不知所措。
  屈敏连忙插话道:“对踝骨下的紫痕你怎么看。”
  法医不乐答:“生前所致,而且离溺水时间不长。”
  陈坚石望着白布裹着的尸体,感觉很不舒服。自从“皇后宫”后见到秦珏后,他心里总压着一块重重的石头。理性地讲,一名座台小姐不论跟什么男人,做什么事都是理所当然的,但这样的事和秦珏联系起来,他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秦珏是青楼女子吗,是那种靠卖身过日子的女人吗,这太残酷了。秦珏丽质端庄,是男子不敢轻薄的,别说低贱粗鲁的蹂躏,那怕一点点勉强与委屈,任何一个正派男子都会奋起捍卫,因为那是对人类尊严的一种践踏。
  “陈支,这起案子本该我们分局管,不过考虑死者身份特殊,还是你接手吧。你看怎么样。”金长弓对沉思的陈坚石道。
  “这是我想的。”陈坚石答。
  “那好,我们撒出案子。”金长弓说着招呼分局长的人,大队长侦察员满腹狐疑地与陈坚石告别,陈坚石竟没看他一眼。
  屈敏安排好专案人员,和陈坚石离开殡仪馆。屈敏开着车,陈坚石一句话也不说。到了十六街西路口,屈敏把车开向了林荫大道。屈敏从陈坚石的表情里想到了,那个叫阿玉的女子有可能就是秦珏。
  “还去皇后宫吧?”屈敏虽然上了路,可还是小心问道。
  陈坚石没有回答。屈敏继续往“皇后宫”开。晚上出来前陈坚石向她交待了局长的意思,作为女人与孩子的母亲,屈敏心里更难受。
  “有什么办法让秦珏离开‘皇后宫’?”陈坚石突然问。
  屈敏说:“让秦珏放弃这份工作,我们却没有能力为她找回钱。再说,秦珏从来也没有接受过局里面捐赠,那怕是最善意的。
  “你是说没有办法,下次局长再提起秦珏的事,我们怎么交待。”陈坚石望着窗外飞逝的灯光说道。
  屈敏想了想道:“不是没办法,关键要弄清秦珏为什么这么做。”屈敏开着车边说。“虎子原先上的是普通小学,秦珏到了“皇后宫”后,便把虎子转到了新苗私立学校。对一般人来说,新苗小学是可望不可及的。但是秦珏并没有满足。几个星期前,把虎子转到了滨峰皇城学校,那是专为高官和达贵子女设立的一座学校。我了解到,学生一个学年的费用是10万元。与新苗不同的是,皇城学校是全托制。我一直在想,如果出于生活所迫,没必要化那么多的钱,一次次让虎子转学。”
  “你是想说秦珏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让虎子能接受更好的教育。”陈坚石道。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屈敏答。
  “还有什么?”
  “像秦珏那么注重尊严,又有个性的女性,肯定还有其它的原因。”
  陈坚石的头皮被狠狠刺激了一下,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又浮上他的脑子。他想起了“皇后宫”小青对他讲的话,说阿玉是唐小姐介绍到皇后宫座台的,她接待的客人基本上是滨峰市最著名的企业家和要害部门的政府官员。据说,这是经理对阿玉的规定。小青还说:阿玉的行为,由她自己负责,不会有人强迫她们做什么或不做什么。这就是说,阿玉在“皇后宫”座台,完全出于自愿。
唐美玲为什么会找上秦珏,如果一切都是出自唐美玲的安排,她就知道秦珏的底细。秦珏答应唐美玲的条件,彼此都会有自己需求。
  车子到了“皇后宫”,已是夜里9点了。
  “皇后宫”的夜生活才开始。走进大厅,里面除去柔和的灯光没有一名服务人员。正当屈敏感到无所适从时,一扇门无声地开了,走出一名穿着洁白的旗袍的女子。
  “欢迎两位,跟我来。”
  屈敏疑狐地望陈坚石一眼,随着女子走进大厅。大厅里空气凉爽,显得十分宜人。
  那女子并不作解释,将他们让进一间包箱,陈坚石一看,正是上次和唐美玲喝过茶的那间。
  “好漂亮。”屈敏惊叹道。
  “请问女士喝点什么?”女子恭敬道。
  “鲜橙汁。”屈敏犹豫答道。
  那女子起身要走,被屈敏叫往了。“小姐,你还没问陈先生要什么呢。”
  女子莞尔一笑答:“这位先生喝的是开化龙顶。两位请稍等。”
  屈敏感到奇怪了,望着女子的背影问道:“陈支,你常来这里。”
  “不,下次再来,她们也会记住你爱喝鲜橙汁。”
  “每天来往的客人那么多,怎么就记住了。”
  “这就是‘皇后宫’的独到之处。”
  屈敏还在想着什么,女子送进了点心,还有尚好的水果。女子把茶和果汁放到他们面前,嫣然一笑说:“两位吩咐请按玲。”说完退了出去。这时候屈敏才醒悟道:“我们是来喝茶的吗?”
  “先喝着。”
  “歌舞厅也在这层?”屈敏问。
  “不,在六楼,你还是不去的好。”
  “你怕我受刺激。”
  陈坚石没有回答。他喝了口茶,想起上次在KTV包箱里的情景。“上去也找不到秦珏,她的应酬很多。”陈坚石说着按了一下茶几下的铃扭,一会儿女子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请问我能做点什么?”女子道。
  “请唐小姐过来。”陈坚石说。
  “对不起,先生找的是哪位唐小姐。”
  “就是你们的老板。”陈坚石道。
  “对不起,我们的老板不姓唐,而且是位先生。”
  陈坚石点点头说、:“那么请唐美玲女士。”
  小姐伸出细细的手掩了一下嘴笑了。“先生稍等”她说。
  唐美玲出现的时候,香飘四溢。她的动作有些夸张,像是很久没见的老朋友。
  “我没想到会是你们。”唐美玲说着坐到陈坚石的身边,亲热得体。
  屈敏皱了一下眉头,听见唐美玲道:“这位就是巾帼英雄屈敏吧,常听坚石支队长夸你,真是漂亮,而且气度非凡呀。”
  “陈支队长真的常夸我?”屈敏问道。
  “当然,不然我怎么一下子就认出了你。”
  陈坚石摆摆手打断唐美玲的话题。“向大财死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唐美玲显得很吃惊。
  “他可是你这里的常客。”陈坚石说。
  “是的,可管性命的是阎王店,不是‘皇后宫’呀。”
  “向大财死的时候,阿玉和他在一起,我们想找她了解情况。”陈坚石不紧不慢说。
  “是什么时间发生的事?”唐美玲仍没从惊诧中醒过来。
  “昨天下午的事。”屈敏接过话。
  “哦。他总有一天会走到这一步的。”
  “你有预感?”陈坚石突然问。他想起上次的谈话,唐美玲提到过枪支的事,是在提醒陈坚石的侦破方向。
  “我从来就不相信什么预感,我是个很现实的人。”唐美玲说着自己为陈坚石添水。
  “如果方便,我们现就要见到阿玉。”陈坚石道。
  唐美玲说:“现在不方便,她身边有客人。”
  “唐小姐,我们是来办案的。”屈敏不高不兴道。
  “屈警宫,我虽然不是这里的老板,但‘皇后宫’毕竟是靠做生意吃饭的,客人不高兴,就等于在砸自己的饭碗,你说是吗。”唐美玲说脸带微笑说道。“再说了,不是每一位客人都可以请走的。”
  屈敏还想说话,陈坚石台手制止了她。能在东宫包厢里的不会是小人物,说不定冒出一个中组部管的干部。这对‘皇后宫’来说,是司空见管的事。“唐小姐,我理解你的意思,但是我们急于知道向大财死亡前的活动情况,希望您能配合。”
  唐美玲飞过一个眼媚,拉长声音说:“陈支队长,什么时候和我讲起客气话了。”说完丢下一串笑声,走出了包厢。
  屈敏望陈坚石,心里挺不舒服。她对陈坚石道:“ 唐美玲知道我们要来皇后宫?”
  陈坚石摇摇头。
  “什么一切都安排好了似的。”屈敏继续问道。
  陈坚石还是不说话。
  “我明白了。”屈敏恍然大悟。“其实唐美玲就是这里的老板。至少也有股份。在皇后宫有一套监控系统,从大门进出,不能逃过她的眼睛。”
  陈坚石看看屈敏,点点头。
  “那么唐美玲为什么要这么做?”屈敏进一步问。
  “她是个有野心的女人,这种心理驱使她不断想获取。”陈坚石说着,听到了叩门声。扭头看到秦珏走了过来。屈敏望着她,涌动着一股心酸。
  秦珏穿着一身大红旗袍,光彩照人。
陈坚石的心情十分复杂,他无法确定秦珏是不是嫌疑人。丢开这个,还有局长要求他们完成的任务。秦珏是一个充满悲痛的女,总是把陈坚石置于两难的境地。现在要她接受询问,他希望不要出现上次的情行。
  “向大财死了。”陈坚石说。“昨天下午在你面前下海后,就没能再上来。”他尽量把声音放得平稳一点。
  “今天早上你们的同事找过我。该说的我都说了。”秦珏眨眨眼道。
  “我听了介绍,还看了笔录。有几个问题我想再问一下,希望你说实话。”陈坚石道。
  秦珏耸耸两肩,做出一付蛮不在乎的样子。
  陈坚石问。“你们什么时间约好去海滨浴场的?”
  “头天晚上,也就是前天。”
  “是你主动提的,还上他让你去的。”
  “是他。”
  “当时有其它人在场吗?”
  “有三个,都是他公司的里的。”
  “昨天下午几点,你们在哪碰的面?”
  “三点,北大街。”
  “向大财知道你住在那儿?”
  “不知道。”
  “向大财有没有邀你一道下水?”
  “有,但是我没去。”
  “你说了你不会游泳?”
  “是的,我不想去,所以这么说。”
  “你认为向大财是怎么死的?”
  “当时我睡着了,醒来浴场没人了。”
  “你为什么会认为他先走了,这种想法不合常理。”
  “我没想这么多。”
  “他的车还在那儿。”
  “车场在北面,我往南是顺路。”
  “你是说你没过去看车。”
  “正是。”
  “向大财水性很好,也没高血压和冠心病,怎么会死在水里。”
  “我不知道。”
  陈坚石看着秦珏,突然问:“你为什么不离开‘皇后宫’。”
  秦珏愣了一下答:“我们母子要活下去。”
  “但是你把小虎从苗新私立学校又转到了贵族学校,这和活下去没关系。”
  秦珏不答,咬着嘴唇,这是陈坚石想要的。秦珏想用游戏的方式来掩盖真实的内心,和陈坚石周漩,陈坚石只有逼得秦珏没退路,才能让她说实话。
  “你们不会怀疑我杀人把。”秦珏说。
  屈敏看了一眼陈坚石,充满了责怪。她起身坐到秦珏身边,换了一个话题道。“秦珏,你心里难受,我都理解,但谁也取代不了你的感觉,一切得靠自己挺着。你上有老下有小,还要经常侍候阮虎父母,我们既爱又疼。我们所有同事不忍看到你这样,说实话,你像一把尖刀插在警察的软肋上,我们欲哭无泪-----所以我们希望你离开。”
  秦珏脸部的表情起了变化,灯光下竟是一片苦楚。陈坚石扭开头,原本的秦珏,又是他最不忍看到的。
  “把小虎送进贵族学校,等于没了退路。你必须有大量的钱来抚养小虎。让你离开这里似乎变得不可能。”陈坚石说。
  “我和陈支想了很多办法,困难补助,一年才几百元钱,基本上是针对揭不开锅的人;警察协会救助,一次补贴数少得可怜;国家和单位不可拿出更多的钱供小虎读贵族学校。我们想,支队170名警察,自愿捐助,可以帮助小虎完成正常学业。”屈敏说。
  “这笔资金并不能保证小虎读完贵族学校。”陈坚石说。
  包厢里一片沉默。良久,听到了泣诉般的声音。“我活着,不用你们干预。小虎是我的儿子,我愿意割肉喂养是我自己的事。以前我没要钱,现在也不会要。如果没事,你们走吧,我还要做生意。”秦珏说着站了起来。
  “秦珏。”屈敏起身拦住秦珏。“你为什么要这样,阮虎是我们的战友,你就是我们的姐妹,我们不能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不管。”屈敏噙着眼泪说。
秦珏把头扭开,陈坚石无奈地对他们说:“屈敏,让她走吧。”
陈坚石的话音一落。秦珏头没回转身走了。
  包厢里静了下来,屈敏看看陈坚石痛苦的样子,心里像刀割一样。秦珏死心塌地干下去,谁也没办法。秦珏轻拨动了女人特有的心弦,让屈敏产生了无数的共鸣。为儿子受到最好的教育出卖自己,像是天经地义,但这样的决心不是每个母亲都能下的。屈敏觉得,秦珏除了说的出的理由,还有更深的秘密,这个秘密目前只有秦珏自己知道。她想他们不能完成局长交办的任务了。
  回到办公室,已是晚上11点了,罗大还在技术大队忙着。看到陈坚石,罗大起身说:“陈支,我正准备向你汇报,还担心你休息了。”说着叫来技术科长。
  “你介绍一下。”
  科长拿过还在滴水的照片说:“我们对死者向大财踝骨上的紫印进行分析,同时进行了多次实验,认为死者脚上的紫色印迹是生前手捏形成的。”科长说着递过照片。“陈支您看,我们假设,向大财在水面上流游泳,不论什么姿式,脚尖都应当朝下,如果有人想从水底抓住他的脚脖子,最方便最容易抓住的部位就是踝骨以上。水下的人从脚背上端往后捏住脚脖子,拇指和食指正好掐在脚踝两端,形成十分明显紫痕。”
  陈坚石看了看,觉得分析得有道理。“你的意思是,向大财被水下的人拖往深水后,几乎没有发生搏斗。”
  “正是这么认为。”罗大接过话题说。“向大财是突然被拖下水的,不可能有深呼吸的过程。这个人不但水性好,而且力量大。他抓住向大财的脚脖子,将他一直住深水里拖,才不至于发生搏斗。尽管如此,对于水性较好的向大财也没十分的把握。”
  “除非这个人身着潜水服。”陈坚石判断。
  “我们也是这样想的。”罗大高兴道。“白沙海滨浴场有三千多米沿海线,开发的有一千五百米。也就是说,在这一千五百米内准许游人下海游泳。2000年浴场才开放,曾发生鲨鱼袭击游人事件,关闭了半个月后重新开放。经营者在距海岸150米的位置拉了一道防鲨网。我们认为,一个身穿潜水服的人不可能堂而皇之地从游泳区下潜,只能从远处下海后割开防鲨网,进入泳区。
陈坚石点点头,觉得罗大的分析有道理。
  “如果要证实你们的观点,还要对防网进行检查。”陈坚石说。
  “是的。”
  “好,这件事就交给屈敏办。你们对尸体作进一步的检查,尽可能多地发现线索。”
  “是陈支。”
  天一亮,屈敏带着两名侦查人员赶到了白沙海滨浴场,陈坚石到那时,潜水员和一名侦察人员已经下海。一千多米长、10多米宽的防鲨网寻找一个破洞十分不易,好在快艇上堆了不少的氧气瓶,还预备了一名潜水员。
  陈坚石坐在沙滩上,沙子白得耀眼,阳光从海面上升起,喷薄怒放,把沙滩照得金灿灿地闪亮。陈坚石随手抓起一把沙子,往上一撒,沙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彩虹,令人叹为观止。投目远方,屈敏穿着紧身T恤,站在船上晃动着身子,风揽起的她的长发,发稍又撩着风儿,把她衬托得十分的职业。那是一幅画,一名飒爽英姿的中国女警察,后面是一片蓝色的海洋,海洋的底线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印得海浪波光粼粼。陈坚石突然一下了想起了林静媛,想起与她走在这片沙滩里的情景,林静媛曾不止一次与他坐在沙滩上,面对朝阳或是落日,全神贯注地画着画儿,垂落的发稍和鼻尖上细密的汗珠,总会让陈坚石陶醉。这是一幅不用制作的画,是天人合一的佳作。每到这个时候,陶醉中的陈坚石总会柔肠百转,生出莫名其妙忧闷。于是一次又次发誓,他一生只爱这个女人。船猛烈晃动了一下,屈敏摆了一下稳住了身子。陈坚石从回忆中醒过来,心里灰暗了许多。每一次都是这样,他强行扼杀美好的回忆,随之而来的便是缠绵悱恻之痛。他清楚知道,不能从悲痛的巢穴里拨出身子,就无力支撑下去。
  寻找进行得很缓慢,接近中午时光,陈坚石才看见潜水员从水底冒出来,他向屈敏挥挥手,屈敏一拍巴掌,转向陈坚石高擎起手指指船的下方,然后卷起一个喇叭筒对着他喊。陈坚石听不到,却明白了全部的意思。
  “你们找到了。”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陈坚石回头一看是向局长,站起道:“向局长也来了。”
  局长往沙滩上指指,自己先坐下了。“不出你们所料?”
  “是的,正像我们推测的那样。”
  “如果向大财是他杀,是为什么?”向局长问道。
  “局长,公安部王处长曾说过,枪支制造锁定在滨峰市,虽然他没有道明谁有可能制造枪支,但是向大财是隆昌机械的经理,和钢铁打交道。现在他的被杀,很可能和枪支案件有关。”陈坚石推理道。
  “你是指杀人灭口。”向局长问道。
  “正是。梅光地被捕的消息几乎传遍了整个滨峰,如果他交待隆昌机械与制造枪支有关,就有可能牵涉背后策划者。在他们还无能对梅光地下手的情况下,抢先切断这条锁链,算是高棋一着。即使梅光地交待出向大财,也是死无对证,我们就无法再查下去。”陈坚石分析说。
  “这里向大财被杀,那里梅光地却被秘密押回了滨峰,这不是巧合吧。”向局长声音不大,像是在述说脚下沙滩和舔着沙滩的海水。
  “什么?”陈坚石皱起眉头望着向局长。
  “你没听清。”局长问。
  “局里不是向省厅和部里说做过说明吗?”
  “可还是被押解回来了。”局长说。
  “什么理由。”
  “可以找出一百个理由。”
  “王斌身为刑侦处长,不能向公安部里说明吗,他是这两起案子钦差大臣。”陈坚石第一次那用大嗓门说话 。
  “那要问王处长。”
  “我给他打电话。”陈坚石说着掏出手机,想了想又放下了。
  “怎么不打了。”局长问。“你对自己没信心。”局长从沙滩上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沙粒。
  陈坚石愣了一下,觉得自己的确神经过敏了。“不是,押回梅光地,等于把我们置于不利的境地。”
  局长点点头。“你不能光看到不利的一面,这样更利于暴露嘛。既然送来了,我们就好好地对待他,不能冷落了人家。”
  “我们马上和王斌交接一下,然后组织审查。”
  局长点点头问陈坚石:“和秦珏谈过了没有?”
  “谈过了。”
  “结果怎么样。”见陈坚石摇头接着说:“我总觉得,仅仅为了赚钱当座台小姐,有这个可能吗。”
  “从现象看来有可能,阮虎的儿子小虎就读贵族学校,学年费用10万元,她不得不当座台小姐。”
  “小虎原先在新苗学校,有必要再放到贵族学校吗。这个转变太突然,你们不觉得吗?”
  陈坚石点点头。他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他不能肯定,这一切和唐美玲有关系,只是现在没弄清楚,不便对局长说。
  “我也觉得有些突兀。”
  说到这儿,向局长不吭声了。彼此都想着自己的心事。
  海面上的防鲨网被掀起一个角,屈敏忙着拍照。向局长说:“明确枪案的制造地是隆昌机械,西海的市的枪支贩买就会全部移交到滨峰,一连串的案件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压力,你要有思想准备。”
  “局长,你放心,我的压力不在于犯罪团伙,而在于内部。”
  局长瞪眼望着他,没说话。
  屈敏那边结束了,快艇朝着他们飞驰而来,局长和陈坚石走到海边,看到了屈敏通红的脸。
  屈敏跳下船。手里拿着一把尼龙绳子。“局长,这就是剪断绳头。”
  两人分别看了,绳头约60厘米长,交差部分打着原有死结,断面整齐。一眼看去就是被锋利的剪刀剪断的。“剪断的绳头就落在口子下端。”屈敏说。
  局长和两名潜水人员告别,大家一同上了车。

来源: 开化新闻网  作者: 孙红旗  编辑: 王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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