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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连载:《特殊身份》(25——30)

2011年2月6日 09:06

二十五
 
    整个下午,林静媛都呆在自己的画室里,望着刚刚完成的一幅作品,神情缄默,思绪游离了躯体。眼前的画,是他一生来画得最大的头像,当他把画笔扔进松香水里时,她看到的是一幅摄影作品。林静媛一开始就喜欢美国超级写实主义绘画,那时候别说数码相机,连普通的照相机都没有,她记得,见到过最早的相片是他父母的结婚照,黑白两色,一吋大小,和现在的不能相比。当时不明白,人的相片怎么会印到纸上。到了小学毕业了,老师说全班照合影,她才看到魔盒一样的相机,相机有一个三角架,用黑红两色布包着,师傅脑袋进进出出,嘴里吆喝着,弄得满头大汗。一个星期后,当她拿着这张巴掌大小的合影照时,老半天才找到像米粒一样的自己。那时她既兴奋又悲哀,知道自己怎么上的相片了,却伤感永远也不能拥有相机。为了让自己的头像大点,她开始对画感兴趣,先是画旧报纸旧杂志上的人头像,然后开始临摩。从小喜欢剪纸的林静媛同样有着画画艺术的天赋,每画一个头像的逼真程度,都体现了她对照相机的迷恋。她把母亲的一吋照大幅度放大,被放大的头像从整体上讲并没有失真,但与照片上的妈妈不太像了,反而使人觉得,照相机远不如人眼的敏感和灵活。直到他看到查尔斯·克洛斯的《约翰头像》,对超级写实主义才有了深刻的理解。
这幅画着色很重,本来是用于教学的,但着笔以后,灵感像把有力的手,让她手笔一直滑向画布的边缘。直到她扔下笔,也没弄明白画的轮廓和内在的含意会这样的遥远。长长的胡子,卷曲的黄发,那双本是淡蓝色的眼睛,却有着深色的瞳仁。这样的绘画效果有几分滑稽,有点像人的脸装着一个猪鼻子。
和所有的画一样,这双眼睛无法逃避心灵里最深的印迹,每一次绘画的成功,都是意志上的失败。感情的渲泻最终只留下痛苦呻吟,她不得不一次次面对现实,背对着遥远的梦。最远的也是最近的,最近的也是最远的,飘浮的心绪折磨得她疲惫不堪。
那双大大的眼睛,其实就是陈坚石脸上的作品。
她不明白,那天秦珏会找到她,当她走进她的画室以后,像所有的人一样都感到吃惊。“你为什么只画一双眼睛。”
很多年没见着秦珏了。她瘦了且脸色苍白,她不知道秦珏的现状,但从她的脸上能看出所有的艰辛。“秦姐,你怎么来了。”林静媛挪了凌乱的画框,让出一个位子。
“我只是来看看。”秦珏轻声说。林静媛想为她沏茶,却找不到杯子。秦珏说不用了,只呆一会她就走。林静媛看出她的心思问:“你现在怎么样,还在超市工作,你家小虎还好吗?你知道,后来我找过你,但都关着门,超市我也去过,只是从来也没见着你。”秦珏说她搬家了,小虎也换了学校。林静媛小心问现在她是不是还一个人过。秦珏点点头。林静媛一下了沉默了。好半天秦珏才问:林教授为什么也不结婚。林静媛摇了摇头。两人伤悲得不行,说了一大堆话。最后秦珏问道:“我想知道一件事。”林静媛示意她说。秦珏道:“你还记得,阮虎死的那天你在哪?”
林静媛奇怪地望秦珏,见她眼睛眨都没眨一下,便回答道:“当然记得,电话说母亲病重,我回老家看母亲去了。”
“你是回家看母亲。”秦珏问。
“是的。”林静媛说“母亲想我,当我赶到家里时,她却是好好的,于是乘坐原来班车返回。”
“可是林教授是在中途下车的。”
“是的,我接到了陈坚石的电话让我下车,当时他并没有说明原因。”
“结果那辆车在五公里以外爆炸了。”秦珏说。
“是的,我下车的时候阮虎并不在车上,他是后来乘上这趟车的。”
“这么说,林教授的确是接到陈坚石电话才下的车,阮虎后来又上了这趟车子。”秦珏痛苦地说。
“我,我没这么联想。”
“没什么,没什么,一切都过去了。”秦珏说完泪流满面。
“秦珏,你怀疑那次爆炸是人为的?”林静媛问。
秦珏没有回答,目光非常散乱。
“阮虎死后,陈坚石就和我断绝了来往,至今我不知道原因。我一直在想,如果不是太突然,我会认为他另有女朋友,但感觉始终是否定的。”
秦珏摇摇头。
“你知道为什么?”林静媛探过身子问道。
秦珏说她不知道。林静媛看见她说这话时,脸上流露出一种恨色。
那天她们聊了很长时间,天都黑了她们还不知道,秦珏无意发现已是9点多了。林静媛问她是否误了接孩子,秦珏说不用担心。林静媛说到外面吃饭去。她们一同走出美院,秦珏说有个叫“丰泰海仙”的小店不错。这个晚餐她们喝了酒,秦珏话不多,句句令林静媛吃惊。她知道不少事,有的指到了皇城根下。她深深感觉到,秦珏变了,这种变化与她矜持的外表极不相称。那个晚上,林静媛涛涛不绝,几年来的孤独在一个晚上得到最充分的释放。也就是那个晚上,林静媛看到屈敏,并且看到了莫名其妙的打斗。她和秦珏上了车,最后自己被屈敏送回了家。秦珏是和陈坚石走的,她很想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静媛看着《约翰头像》,这幅画她画了多次,在激情中完成,眼睛的颜色就一定不是黑色;一笔笔画,作品就缺少鲜活的灵气。她觉得自己一直受着一种索缚,这种索缚的后果就是,她很少再有独到的作品问世。
门被轻轻叩了几下,林静媛原先以为自己听错了,再听,声音坚定而又执着。
门口站着秦珏。
“你怎么来了,快请进。”正想找秦珏说话,她却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只是到你这儿歇一会。”秦珏疲惫地说。
“发生什么事了?”林静媛紧张问道。
“没什么,我息一会。”秦珏说着倚在沙发上。
林静媛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不止禁地探出身子。楼道上空无一人。她从冰箱里拿出矿泉水递给秦珏问道:“有人跟着你。”
秦珏没有回答。
“那天晚上怎么了,后来陈坚石一直和你在一起?”
秦珏点点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阮虎说走说走了,我不太理解;一个月前陈坚石手下的一名警察请求我为一名犯罪嫌疑人画像,结果回去的路上叫人给杀害了。他很年轻,叫齐军。第二天的追悼会我去了,他的女朋友长得很漂亮,齐军死了,她被送进精神病院。我就不明白了,警察和他们的家属都面对着什么?阮虎的死是不是人为的,如果是,这多年过去为什么没人去管这件破案子。”林静媛很有情绪说道。
“的确是人为的爆炸。”秦珏说。
林静媛愣愣地望着秦珏,自己怀疑的事得到了证实,反而让她感到吃惊。她沉吟了半晌低声说道:“陈坚石知道车上装有炸药,却没能通知阮虎?”
“我不清楚,至少他通知了你。”秦珏望着林静媛目光几分阴冷。
“不可能,陈坚石的性格我知道,他宁可自己去死,也不会明知车上有爆炸药而不通知阮虎。”
“这都是事实。”秦珏说。
过了好长时间,林静媛才轻轻地问:“因此你恨陈坚石。”
“原先是,现在不了。”
“为什么?”
“这个世界最说不清的是人,这个世上最说不明的事就是警匪之间的事。那时候我和阮虎,你和陈坚石都是幸福的人,尽管他们工作繁忙危险,时常令我们担惊受怕,但毕尽那是一份事业,一份能让做女人骄傲的事业。爆炸发生后,我们的天都塌了,一切随之改变,所有美好的东西在瞬间失去了,我成了寡妇,你一等就是4年。你茫然,我痛苦。我从你每一幅画里都能看出你对陈坚石的爱恋;而我的生活却跌入万丈深渊。我开始并不知道阮虎是为什么死的,一直以为他像政府说的是一场意外,后来知道,他们发现了危害经理的凶手,作案人在滨峰有很大的背景。陈坚石派阮虎去秘密调查跟踪,必要时实行抓捕。那天阮虎是秘密抓捕作案人的----”
“他们发现了,对阮虎下了手。”林静媛握住秦珏的手说。
秦珏摇摇头说:“他们没发现。他们的目标不是阮虎,而是陈坚石。”
“陈坚石。”林静媛皱着眉头脱口问道。
“是的。但是他们不能直接杀害一名正在办案的警察,这样等于不打自招。再说,再阴险凶恶的罪犯,都不会轻意对警察下手,杀害警察,会引起所有警察的仇恨,他们的生存空间就会受到挤压。于是他们选择了你。”秦珏把目光落在林静媛的脸上。
“我!”林静媛震惊道。
“是的。”秦珏转而冷冷说。
“你是说那次爆炸是为我安排的。”林静媛惊慌问道。
“是的。他们要制造一场事故,让陈坚石明白,却又拿捏不住把柄。他们一直在寻找这样的机会。他们虚假的电话把你调回老家,想在你乘坐的车子上按放了炸药。”秦珏说。
林静媛泪流满面说道:“为了我,那么多有无辜者死去,阮虎也因此牺牲----”
秦珏点点头,强忍着自己的泪水继续说道:“我至今也不明白,陈坚石怎么会得到消息,并且让你中途下车,那趟车后来又载上了阮虎和他跟踪的人。”
画室很安静,好一会林静媛才轻轻说:“当时陈坚石一定没想到阮虎会座上那趟车,不然不会不通知阮虎。”
“你别为陈坚石申辩了,这几年里我一直想弄明白的就是这件事,和你聊了后,一切都清楚了。”秦珏说着要起身。
“你去哪?”林静媛抓住秦珏的手问。
“我得回去。”
“你告诉我,陈坚石和我断绝来往,和爆炸案有没有直接的关系。”
秦珏点点头。“有。他担心你受到伤害,或者发生阮虎同样的悲剧。”秦珏说着,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秦姐,你告诉我,杀害阮虎的犯罪是不还逍遥法外。”林静媛执着地问道。
“是的,你说的那个齐军也是他们杀害的。”
林静媛听了泪水夺眶而出,她泣不成声道:“为什么会这样----谁会下这样的毒手。”
秦珏停了半晌才回答:“是郝江集团的人。”
“郝江集团。”
“这个集团是滨峰最大的集团公司,说是滨峰的龙头企业。政府、金融、政法和其它行政管理部门有很多是他们的人。在滨峰,他们为了争夺市场,什么坏事、恶事都干过。陈坚石和阮虎正是为了阻止他们,才遭此暗算的。”
“4年前,陈坚石知道郝江集团会对我下手,才离我而去的。”
“是的,开始他并不知道,有人用威胁的方法通知了陈坚石。”
“那会是谁?”
秦珏想了一会终究没有回答。林静媛看着秦珏为难的样子,换了一个话题:“秦姐,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天晚上在‘丰泰海仙’究竟发生了什么?”
秦珏望着林静媛的眼睛说:“有人想谋害我。”
“啊!为什么?”林静媛再一次吃惊问。
“因为我们对他们产生了威胁。”
“你们。”
“是的。我们。”
“你们是谁。”
“你别打听了。”
“他们想怎么样?”
“伤害我来警告我身后的人,就像当年预想杀害你来警告陈坚石一样。”
“你都做了些什么,他们为什么会害怕你?”林静媛继续追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个座台小姐。”
“秦姐,你都说些什么呀,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呀。”林静媛急得站了起来。
“以后你会明白的,现在我要走了。”
林静媛伸手拦住了她。“你这样会很危险。”
秦珏笑笑。“没什么,我都习惯了。再说我们达成了协议,现在他们最怕的就是我出事。”秦珏说完拉开门,头都不回地走了出去。
林静媛跌入茫然的陷阱里,她对秦珏说的似懂非懂。秦珏是座台小姐,这太不可能了。虽然阮虎的死给他的母子带来生活上的困难,但像秦珏这样有名节的女子,绝对不可能伦落为一个座台小姐。在教学过程中,林静媛也曾雇用过这样的女子,与他们有过很多的交流,这些女子只要不在精神上堕落,没有一个人会因为饥饿被迫成为不良女性的。但是秦珏说她是座台小姐,一个靠出卖色相的女性,这太不可能了。秦珏没有特别的技能,还有健康的肢体,她的心是高贵的,一名警察妻子不可能因为生活拮据堕落为不良女子。林静媛越想越是不明白了,秦珏指的座台是什么含意,一个坐台小姐会遭到别人的追杀,而最终让追杀他的人成为她的保护神,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
林静媛的目光落在刚刚完成的画上,那双黑色的眼睛正望着他,瞳仁里充满了神秘,深邃无比。林静媛明白了陈坚石拒绝她的理由,陈坚石是内疚,因为同一辆车子,他只保护了他的未婚妻而牺牲他的战友;他是担心,由于疏忽再制造一个秦珏。想到这儿林静媛哭了。4年来心里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缠绕着更多的痛苦。此时此刻,哭声把这种痛苦全部释放了出来,她完全触摸到了陈坚石那颗滚烫的心了。
这大概是秦珏到这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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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开化新闻网  作者: 孙红旗  编辑: 颜苗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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