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寸金莲
2010年9月23日 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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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的瑞丽，街头巷尾可时时遇见服饰艳丽的少数民族，香木粉涂抹的“小花脸”，似裙子及地笼基拢腰的缅甸男子，给初来乍到的我阵阵惊奇。有一天在台丽街头，我看见一位老太脚步蹒跚，一小步一小步地在人流中艰难行走，远远望去摇摇晃晃仿佛是一叶小舟，我真担心老太太被人浪冲倒。近到面前，才看清了老太的一双小脚，步步生莲向前移动着，满大街被这莲步惊起涟漪，台丽街成了老太的“T”形舞台，耳聋眼花的她已经听不见喧嚣，乘着太阳还没有西下，低着头顾自移动莲步生辉，顾自移动脚步寻找回家的路，顾自要给古老的美寻找一个归宿。这或许是老太最后的余晖，大家齐刷刷侧目注视，我想大家看的不是一种美，而是一种稀奇，封建习俗美的人物走秀。涂香莫惜莲承步，书上的三寸金莲再现街头，在大脚横行的今天这或许是绝版了。
我听说天生爱美的外婆也是小脚，成年后后悔莫迭，畸形美造成了生活上诸多不方便。我第一次看见三寸金莲还是在台丽街头，随着社会的进步，留存三寸金莲成了古董级的女人。
时隔多年，我和朋友去龙陵淘石，到达苏帕河时近傍晚,苏帕河是黄龙玉的主产地。朝阳桥头有位石农正在收摊，地摊的木板上有几件铜钱花，我就摇下车窗问，“多少钱？”懵懂一句询价，石农不明白指的是那一件，就热情招呼：“喜欢就下来看看。”我下车挑选了几件，我就说要这几件，石农马上开个价，我一听乐了，价格便宜。没讨价还价我们就成交了，我的干脆鼓舞了一旁的另外一位石农，他递过话来：“我这里也有铜钱花，收摊生意跳楼价。”边说边要从编织袋里掏出石头。这是天色已暗，六个多小时的车程颠簸我已身乏体累，我说：“不看了，便宜全部要。”
两天后我回到店里，在整理一堆堆石头时，从这个破破烂烂的编织袋里，我发现了“三寸金莲”。连忙端了盆清水，拿了支牙刷，把“三寸金莲”刷清爽。“三寸金莲”出淤泥而不染，“三寸金莲”尺寸：7.2×6.5×5.5厘米 ，我把她盈握在手中察看，石体滚圆度极好，脚底天然平稳，脚面因长布条缠足挤压弓起显得异常饱满，鞋身着色彩明丽的黄色，石筋作绣花线在三寸金莲鞋面上装饰, 绣有树枝花鸟、日月气象等传统图案，锦上再添花.。“三寸金莲”现静静地泊在我的手掌上，我默默地注视着她，石是好石，但是用又长又臭的裹脚布裹成的小脚，成了美学历史上苦涩的笑话。让人为她悲叹，悲她怜叹她愚，这样的小脚注定走不了远方，注定翻不过大山，注定涉足不了海洋，注定抵挡不了洋枪大炮，注定只能止步在易碎的那一页书页上。
当我们翻过这一页前，我国古代妇女以小脚为荣，并把缠脚当成了妇女的美德，把不缠脚当做耻辱。即使是明朝皇帝朱元璋的皇后马娘娘，就因为有一双天然大脚而受尽嘲笑，何况是普通的老百姓呢。社会观念的进步，审美情趣的提升，小脚观不仅落伍而且被淘汰，妇女地位由此翻开了新的一页。
小脚时尚千年到黯然退场，对此我们说美有时代性，有区域性，主观性。对美的认识，或者对一种新石种的争论，我们不能要求一概而论，不能操之过急，在解放思想后边实践边形成共识应该会更好。
来源:
中国观赏石协会
作者:
张甬
编辑:
童丽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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