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情结
2010年5月21日 09:50
在钢筋水泥结构的房屋住久了以后,莫名地滋生出一种燥杂,从心里感觉到身居笼中的压抑,便时常怀念起小时候居住过的那几间老屋,在这种燥杂与压抑的感觉里缭绕出一缕淡淡的回归老屋的情结,时时涌向我的脑海,挥之不去。
父亲是做木工手艺的,年青时下放到农村,家中五六兄弟挤在祖辈留下来的那幢又矮又小的房子里,直到娶妻分家,在村上批了块地,造了这座土木结构房屋,房子的墙是用黄土泥打成的,现在当然是极少见了。我依稀记得小时候到外婆家也看到旧时造黄泥土房的情景:两块木板相对,上下左右用四根铁棍相对串联,两头锁眼用铁栓削牢,黄泥用畚箕拎上去倒进这两块土木板中间,然后用大木捶用力夯打。上梁之日,鞭炮响过,全村的老少爷儿们像得了一声命令,提得动锨、锄得动土的乡亲皆来帮忙。父亲说是房子建好的那天,我刚好哇哇出世,接生婆把我抱出来的时候,就说这娃福气好啊,一出生就住新房子了,我们家是双喜临门,鞭炮就劈里啪啦地放了半宿,所以我是生在老屋,长在老屋,喜欢老屋。
老屋虽是身矮窗小光线昏暗,但它却保持着大自然的温度,当冷则冷,当热则热,庇护着我们夏不中暑冬不受凉,七月流火的盛夏,打开后门,与前门窗形成自然的过堂风,给并不炎热的屋内送来凉爽,我们在堂前的地上铺张凉席午睡,妈妈拿着把蒲扇,时不时为睡在她身边的我与弟弟赶走苍蝇蚊子。北风肆意咆哮的寒冬,生个火盆,一家人暖融融地捂在屋里烤白炭火,在温暖的屋内看窗外雪花飞舞,惬意的感觉油然而生。
那时候,父母忙于生计,起早摸黑,拼命干活,我们姐弟俩记不清多少次,东一餐,西一餐地到邻居家蹭饭吃,我们两个就像是邻居的孩子。勤劳的母亲一年要出栏四五条猪,邻居夸我母亲猪养得好,膘肥体壮,母亲却总是笑笑说泔水是大家的,家家都有功劳,所以到了年关杀猪的日子,母亲就提着一条条肉上邻居家答谢,还邀请十来户邻家来我家吃年猪饭,邻里之间和睦得很。
老屋的门前有一方玲珑小院,这里四季分明,当寒冷的冬季被一阵阵春风吹走时,母亲便在墙角种下一粒粒扁豆,栽下了一棵棵的向日葵的小苗,当枣树懒洋洋地绿生枝头时,小院早已春意盎然,夏天的来是悄悄的,一阵热风就把夏季吹进了小院,这时,烂漫了墙边的牵牛花,疯狂了的墙头叫不出名来的野草红花,母亲种了些瓜果蔬菜,院里到处画满了绿色,老屋也似乎被这浓浓的绿色所浸染,知了在炎热的盛夏不歇的歌唱;一股怡人的凉意告诉你秋天已经来了,丝瓜与苦瓜挂满了蓬架,慢慢地,小院淡了一些绿。新年的第一场雪,总是在我们无数次的期盼后,姗姗来迟。被白雪装饰的洁白世界,我与弟弟总是禁不住雪花的诱惑,迫不及待地冲出了屋门,与小伙伴们一起堆雪人,打雪仗……
老屋的四周板壁上,贴着张张年画,堂前摆张八仙桌,上皇头挂满了串串辣椒玉米,记载着农家的丰收的快乐。
我在老屋住了近二十八年,一直到出嫁。里有我儿时的欢笑与脚印,虽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那时候从没觉得生活有多苦,倒是有些趣事至今还常常重现在我梦里。年复一年,我渐渐长大,他却逐渐老去,老屋里有很多让我回味无穷的趣事。后来,老屋被拆迁了,留些断壁残垣,现在再看的时候,已经完全不复存在了,老屋消失了,几乎不留一点痕迹。但我想,我永远会记得老屋的模样。
来源:
开化新闻网
作者:
郑帆
编辑:
颜苗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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