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5月14日 09:32

　　人物：
　　月梅： 二十多岁，不自觉的革命者
　　曹森： 三十多岁，红军营长。
　　时代： 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
　　地点： 浙西革命根据地的一个山洞里
　　【军号，马蹄声中幕启。月梅昂首挺胸地站立在台一侧的高坡上——剪影。】
　　【月梅画外音： “曹大哥……”】
　　【枪声。天幕上顿时红光四溢，月梅倒下的慢镜头。天幕灯暗，舞台前区有一块岩石——这里象征着一个山洞。】
　　【曹森呼唤“月梅，月梅”从梦中惊醒，在岩石后撑起身子。掏出旱烟袋，点烟。烟雾起……】
　　【曹的画外音： “一个多么可爱的女子，她还不知道革命是怎么回事，就为革命献出了年轻的生命……”】
　　【怪光闪现，月梅披着洁白的纱巾飘忽悠悠地上】
　　
　　月　梅： 曹大哥。
　　曹　森： 月梅？月梅……怎么不理我？
　　月　梅： 我死了。
　　曹　森： 我知道，是为了我……（迎上前）
　　月　梅： （闪到另一边）你知道，我就瞑目了。
　　曹　森： 月梅，我对不起你，我后悔。
　　月　梅： 我是心甘情愿的。（人影消失）
　　曹　森： （寻找）月梅，月梅（无应声）唉，我知道你恨我。
　　月　梅： （出现）既然是死了的人，也就没什么脸面可顾忌了，那天夜里，我多想留在你身边，好好地做一回女人。
　　曹　森： 我知道你喜欢我。
　　月　梅： 可你——绝情绝义，心冷得象一块冰。（抽泣）……
　　曹　森： 不！你死了，我也说心里话，我也爱你、我真的——很爱你！
　　月　梅： （先是惊喜，略思又摇头）不……
　　曹　森： 有半句假话，你挖了我的心当尿泡踩。
　　月　梅： 你们外头人，要信也难。
　　曹　森： 我发誓。（欲跪在月梅面前，月梅又躲开，曹茫然）
　　我是红军，得遵守纪律。
　　月　梅： 什么“鸡绿”“鸭绿”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天夜里你如果把我留下，也许我就不会死。
　　曹　森： （内疚地）是我害了你呀……
　　月　梅： 那夜，我一下山，就被保安团逮住了。他们把我绑在祠堂里，说我私通红军，和你相好，是“红军婆”。几个地痞扒掉我的衣服，用扫把扫我身上的灰气，他们逼我把你交出去。我不从，死也不从……你虽然绝情，可我？我怎么能把我喜欢的人交给白狗子呢？……几天后，他们就把我绑到大通桥头，给了我一枪……（枪声重复再现）
　　曹　森： （泪流满面）我对不起你，你骂我、打我，让我也死吧……（拉住月梅的手）
　　月　梅： （毅然推开曹）别碰我。活着的时候，我不想干净。
　　死了，我倒想干干净净的。
　　曹　森： 月梅，（几乎是从心底迸出）我爱你，我爱你——
　　（混合声）“爱……”
　　月　梅： （魂影已下，只留下画外音： “……够了，我满足了。
　　我的心热了。就象洒下的血，热了！”【混合声】“热……”【曹森四处寻找月梅】
　　【灯暗转。复明。曹森披衣坐在岩石上叩烟斗】
　　曹　森： （画外音）我恨我的虚伪，我渴望爱，又不敢爱，压抑了爱情的欲火，却断送了月梅的生命，只留下生者和死者共同孕育的一场遗憾的梦。那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夜晚啊……【烟雾，怪光又起，曹身影消失在岩后】【追光移向月梅，月梅生前状，挎蓝，悄悄上，摸索到洞口，观望四周，后捡石击洞壁。曹起身，搬掉洞口遮蔽物（用虚拟动作）】
　　月　梅： （进洞）曹大哥，（山下传来狗吠声）今天保安团进村了。说要抓你，（从篮里拿出碗筷递曹）饿坏了，快吃。
　　曹　森： 嗳。
　　月　梅： 路头路尾管得很严，白天我脱不开身。（点亮油灯）
　　曹　森： 那天亏了你把我背进这个山洞，要不，我早就成枪下鬼了。
　　月　梅： （笑）你命大，好人都命大。
　　曹　森： 还不是托你这活观音的福，哈……（伤处疼）
　　月　梅： 来，给你洗洗伤口换换药。（曹撩起衣服，露背，梅洗伤口，曹疼，梅用口吹风……）
　　月　梅： （深情地）大哥，你嫂子要是知道你伤了，还不心疼死了。
　　曹　森： （苦笑）……
　　月　梅： 她一定长得很好看。
　　曹　森： 唔……
　　月　梅： 她在家里？
　　曹　森： 呃……不，两年前被坏人糟踏死了。
　　月　梅： ……你也够苦的。男人好，家里苦。好到外头去闯，可女人……（伤感）
　　曹　森： 怎么了，月梅。
　　月　梅： 大哥，你不知道，我命比你还苦。娘家穷，三年前，丈夫得了病，说是冲喜才娶了我。谁知道他得的是大肚子病，一天不如一天，那肚子比女人怀孩子还可怕。我……做了媳妇，却守着个活死人……（泣不成声）
　　曹　森： 月梅，别哭，别哭。（拿毛巾给月梅擦泪）
　　月　梅： （与曹对视，突然冲动地）曹大哥，你带我走吧，是死是活，我都跟着你——（扑在曹怀里）我跟着你……
　　曹　森： （克制不住，抱着月梅，抚摸，吻额）
　　月　梅： 我冷……冷……
　　曹　森： （忙用棉袄裹着月梅）突然看见红领章，顿悟，慌乱地推开月梅】不，不……
　　月　梅： 大哥（渴望、疑虑地望着，盼着）……
　　曹　森： 不，我要打仗，要革命。（象自语似的）
　　月　梅： 你革命，我跟着你一起革命呀。
　　曹　森： 傻姑娘，你该叫我叔叔。
　　月　梅： 我愿意，只要跟着你……
　　曹　森： （违心地）不！我不……
　　月　梅： 啊？（失望地）你，嫌我？
　　曹　森： （不敢正视月梅）……
　　月　梅： （绝望捂脸哭泣，顿时拾起篮子，冲向洞口）。
　　曹　森： （拉住月梅）月梅！别……
　　月　梅： （甩开）你别拦我，我贱…………（冲出洞，下）
　　曹　森： 月梅，月梅，路上当心——
　　（曹追出洞，跌倒，爬起。伤疼昏眩。观望，若有所失，茫然回洞，背朝观众坐在岩石上。突然： 山下狗吠声紧起，曹惊愕，切光。【月梅剪影重新出现在平台上。月梅画外音呼喊“曹大哥”枪声……曹望着剪影： “月梅——”
　　【幕急落。剧终】
　　
　　 听说过这么一个故事：县里有个二战时期的英烈，他闹革命的时候，几次遇险，都是相好的女人保护了他。最后一次被捕也还是在相好的家中。我不知故事的真假，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革命者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不过，那时搞革命，有的是懂得革命道理的自觉革命者，有的并不懂得多少革命道理，只是为了某个他（她）所崇拜的人，跟着革命走了——于是就写了这么个戏。参加省里会演，有争议，没得奖，只是昙花一现……这个戏剧小品就是《憾梦》，是应市里的钱导之约，创新一下形式，才搞出这样一个“新一些的作品”。
　　 嘿嘿，见笑，见笑……
　　

来源: 开化新闻网 　作者: 　编辑: 颜苗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