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 腐 轶 事
2009年10月29日 18:53
豆 腐 轶 事
塘坞的豆腐好吃。
这在开化既是美誉,也是一个新话题。据说,早在遥远的明代,塘坞人做的豆腐干就曾名噪一时,还出口过东南亚哩。
我认识塘坞的豆腐,也已三十多年。记得幼时的一年正月里,随外公、堂舅们到塘坞姑婆家拜年。那年雪大,塘坞还未通车,我随长辈们是徒步三十余里,深一脚,浅一脚,踩看积雪从九里坑翻过高高的深岭进塘坞的。拜年无非吃和玩,由于岁月久远,许多印像皆已冲刷得淡而又淡,唯两件与豆腐有关的事儿还清晰地记着。
姑婆见娘家的大小客人来拜年,当然喜不自禁。她在劝客用菜时,总是这样说“肉挟去吃,豆腐挟去吃”。后来听大人们说:塘坞人劝客吃菜,都要将豆腐放在肉一起来劝。可见,塘坞人对豆腐是很器重的一道菜。或许是因为他们的豆腐做得好,有名气,值得自豪地向客人推荐。
次日午后,我们一行七八人告别老姑婆往回家的路上赶。又是三十余里路,走得我脚脖子一歪一歪地发疼,尚未到家,肚子便唱起了空城记。我嚷嚷着叫饿。外公笑呵呵地从他的大手巾包里取出块姑婆当礼回赠的豆腐干,然后掰成几块,塞到我的手上。那豆腐干黄灿灿中略带一些褐黑,表面还撒有黑芝麻粒和红干椒面,闻去还带有橘皮的清香。嚼着豆腐干,一股咸眯眯、香郁郁的味道,便从口中沁入心脾。那年月吃的东西少,又是在饥饿袭来之际,这豆腐干真是好吃得不得了。到后来,我舍不得大口啃嚼了,生怕啃完就没得那迷人的味道了,便只好细细地咀嚼。一细咀,味更好了,好得可以用一句词来概括:回味无穷。这便是塘坞豆腐干留给我少年记忆里的一个童话。
1981年初冬,我参加县里的工作队,进驻塘坞东谷村,落实分责任田。我们住在农家屋,吃着农家派饭。那时的农村很是艰苦,农民家里真的好穷,少数人家吃菜连油星都不多。老支书很是照顾我们,特意吩咐生产队长,太苦的困难户家里不要派饭。一是怕县里干部不习惯,二来也免得困难户家里太为难。蹲工作组感受最深的是二件事:一是中国的农民纯朴可爱,待人真诚;二是塘坞的豆腐真好吃。可以这样说:一月多的派饭,天天有豆腐吃,家家能吃上好豆腐,早饭和粥有豆腐乳,中午下饭有油煎豆腐,晚上若要喝盅老酒还有炒豆腐干……那豆腐不同于城里的豆腐,是纯粹的传统手工工艺。豆腐中尚留一丝酸味,口感特别浓郁、爽口。
四十多天的小住,应验了民间的一句很生动的俗话:人情好,吃水甜。塘坞人的情感连同那诱人的豆腐一道,深深地镂印在我心里,像一首生动的民歌。
不久前,我又到塘坞做客,重访了二十年前蹲过工作组的东谷村。我拜访了老支书的老伴(老支书已谢世),八十多岁的老人,身板就像塘坞的豆腐干,硬作作的。老人的儿媳,当年我们的房东余大嫂,还拿出她儿子儿媳的像册给我看。当年的稚童,如今已是一个出色的军医。年轻军医的太太还是一位驻港部队的女兵,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眉宇间还透着湘妹子那股火辣辣的灵气。老大妈和大嫂硬要留我吃饭,我打趣地说,有塘坞豆腐干吗?有,有。余大嫂说,不知咋的,你们外头工作的人都喜欢吃我们塘坞的豆腐,我那儿媳妇回家,也说这里的豆腐好吃。塘坞的豆腐真有那么好吃吗?我说当然,乡里还要把它作为拳头产品向外打市场哩。
因要看几家豆腐专业户,我没能在余大嫂家吃饭。我们先是走访了同村的余寿泉,这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已是塘坞豆腐干厂的老板。他现在的产品在县城有店专卖,在衢州、宁波、义乌等地试销时,客户反映良好。尤其是春节前后,他产的豆腐干脱销,许多客户拿不到货。余寿泉说,他近日要再次赴杭求教专家,改进配方,着手加工塘坞豆腐干系列产品。
回到乡里吃中饭,一桌丰盛的豆腐宴,更是让人咂舌赞叹。什么油煎豆腐、白切豆腐干、豆腐饺、豆腐辣椒包,还有霉豆腐、臭豆腐、腊肉焖豆腐,最后,还有一个马金人最传统最普及的一道农家菜叫青菜滚豆腐……
我们吃着豆腐,谈着豆腐的话题,书记乡长还畅谈了如何把塘坞豆腐干这个蛋糕做大的设想。如果塘坞豆制品加工业能走一条户——厂——商联手开发的新路子,即千家万户用传统工艺做豆腐,龙头企业搞豆腐制品的深加工,从而扩大规模,统一品牌,精心包装,并与商家联手开拓大中城市的市场,那么塘坞豆腐干便会成为塘坞乡乃至马金、村头等地农副产品加工的支柱产业。这个话题一旦成为现实,塘坞的豆腐就会演绎出一系列生动迷人的新故事。
转载《衢州日报》
来源:
衢州日报
作者:
编辑:
汪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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