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池塘春草梦,
何如风雨对床诗?
三薰三沐事斯语,
难弟难兄此一时。
适兴静弹琴儿曲,
遣杯同举酒干扈;
苏公感遇多游宦,
岂不临风尚尔思。
这是朱熹在开化县马金包山书院的前身“听雨轩”讲学时,所题的“听雨轩诗”。
朱熹(1130—1200年)。南宋哲学家,孔子后影响最大的教育家。字元晦,一字晦庵,别称紫阳,世称朱文公。徽州婺源(今江西婺源)人。朱熹在世七十一岁,任官十多年,其余四十多年都从事讲学和著作。他早年主张抗金,反对屈辱求和,中年以后转为消极防守,晚年涉居建阳(今福建)。他在训沽考证、经学、史学、文学、乐律以至自然科学方面都有一定的贡献。在哲学上渊源于二程,集周(敦颐)、程(颢、颐)以来理学之大成,为程朱学派的主要代表。其学说一直为后来历代统治者所尊奉。明清时提升到儒学正宗地位。朱熹成为孔庙大成殿“十二哲”之一。他一生讲学,始终不倦,为中国古代教育史上所罕见。
包山,开化县马金镇溪西的一座高大孤山。山上林木郁葱,荆柴丛生,并有几处悬崖峭壁;山的四周有平坦开阔的马金畈、姚家畈、星田畈、徐塘畈和霞山龙村畈1万多亩粮田,著名的钱江源马金溪穿畈而过,养育着世世代代的勤劳淳朴的马金人;由于此山在四周许多村庄包围之中,所以人们叫“包山”。现在,205国道的主线和复线均围山而过,交通便捷。此山东侧有数百亩粮田和沙地,唐代以来,一直是马金西村汪氏族人的聚居地,俗称“包山故里”。
南宋淳熙元年(1174年),曾任朝庭讲义校尉检法官的“包山故里”人士汪观国(字廷光),“既仁而归”,在其居之左建“逍遥堂”义塾,与其赋性颖悟、博学广闻的国学进士弟弟汪杞(号端斋,时已年老解祖),为论道游燕、课读子弟之所。汪氏以苏东坡“听雨”诗句为铭,以轩匾曰:听雨(即听雨轩)。是年,东莱吕祖谦于金华讲学后,应好友汪杞之邀来此讲学。淳熙二年(1175年),朱熹参加“鹅湖之会”结束,应两汪老之邀,携其胡氏夫人,亦来“听雨轩”讲学。由于朱、吕的到来,四方学子纷纷慕名求学拜读于门下;南轩张栻、象山陆九渊等当时名人也陆续来此参与讲学;诸位大师联床听雨,赋诗唱和,一时门庭若市,汪氏义塾即扩大学舍,朱熹亲自题写“听雨轩”匾额。《汪氏宋谱》亦记有当时的繁荣兴旺景象和诸位大师的“听雨”诗多首以志其美。
天有不测风云。正当四方名流与学子云集“听雨轩”时,朱喜的胡氏夫人不幸因病逝世于马金。朱熹和所有好友、弟子及马金的父老乡亲,均万分悲痛,众人以各种方式深切悼念大师的夫人。国学进士汪杞亲自为胡氏夫人撰写墓铭:“夫人胡姓,派衍安定,望出洛阳。父(讳)瑗仕苏湖二州教授,因随任焉。夫人识见超群,颖悟非凡;曾读书,善能吟咏,尤精女工。瑗翁为选婿,得新安晦庵朱公。公达三才之道,知五品之论。一时过马金包山,而讲学于听雨轩,克集大成,以开后学。夫人以廉谨相规,公亦安然启迪;且能勤俭操持,端严自重;德容清淑,孝敬无违;拟其良君,同享松龄之算,还期福禄无疆。何天夺速,先公而殁,寿三十有二。生于建炎七年九月初九日戌时,终于淳颐二年九月二十日亥时,葬马金包山听雨轩后,辛山乙向,卜宅北也。于与晦庵公友,知其事,述其概,而为铭曰:“懿懿夫人,表表仪形;德本贞绝,性惟柔顺;宅北兹土,累世番兴;增广道学,益裕后昆。今铭于石,天地同存!””朱熹亦含泪亲自撰写祭文悼念爱妻:“呜呼!夫人,惟灵之生;坤道是种,如山之静;厚重厥躬,似玉匪瑕;温润其容,谨苹蕃於;时杞致孝,敬而礼隆;声华诞著,盛德拓克;温和恬静,贤达敏聪;淑德之符,内助之功;正宜乐举,案之齐眉,享福寿于无穷。胡天不佑,倏起悲凡;驾彩鸾而遐逝兮,竟往蓬莱;赴瑶池之华燕兮,梦断不回;嗟哉白杨惨淡兮,不能复晤;追维中道弃捐兮,谁为我务?金风疯匕兮,塞燕南翔;玉露瀼匕兮,篱菊飘香;触景思慕兮,倍感悲伤;时瞻目观兮,无限凄凉;伤今悼古兮,泪雨沧浪;夫人柩埋兮,院之后岗;洁诚至祭兮,奠以俎觞;洋匕如在兮,来格来尝;灵慈不昧兮,鉴此衷肠。尚飨!”众人含悲以马金地方习俗对胡氏夫人厚葬以后,朱熹仍留在“听雨轩”讲学。同时,他经常到马金所在的崇化乡和邻近的开源乡、金水乡、玉山乡等所属的村庄去游学,并写下许多田园诗。朱熹把满腔的爱国热情倾注于教育事业,平日教人循循善诱,孜孜不倦;他一日不讲学就一日不快乐,对学生充满浓厚感情,因而,深受门生弟子和马金人民的尊敬和爱戴。他依依不舍地离开马金时,受到他的好友、门生弟子和马金父老乡亲携老带子狭道欢送,他欣然写下一篇绝世的《送别》诗句:春风江山锦帆开,送别沙头酒一杯;为客每与先陇念,辞兄又向故乡回。松楸郁郁包山外,第宅巍巍西市隈;归至时思没祀事,清秋有约再重来。
朱熹离别后,汪氏们遵照他的“学规”、“学训”,书院办得红红火火。曾就学于朱、吕门墙的汪观国两个儿子汪湜与汪浤,于庆元年间(1195—1200年),分别荣登国学和武举进士。绍定六年(1233),汪氏又在“听雨轩”旁扩建学舍,供四方负笈来学者住宿。汪湜与汪浤于淳佑五年(1245),年老还乡,在“听雨轩”设朱、吕灵位和塑像,供学子们朝拜。元世祖至元二十六年(1289年)。汪浤子汪然、孙汪继荣(曾于宋景炎年间登进士)请于省,立教官以塾为书院。元统元年(1333年),书院迁造于包山东麓;元至正十六年(1356年)三月十六日竣工,复请于朝,赐额“包山书院”,旨敕汪观国后裔汪庆为山长,以董其事。以后修缮多次,来此求学门生仍络绎不绝。与当时浙江较著名的杭州《西湖书院》、东阳的《八华书院》、婺州的《正学书院》齐名,并列为浙江四大书院。明天启 五年(1625年),魏忠贤禁毁“东林书院”,政治迫害波及全国,开化马金亦深受影响,书院讲学之事日渐衰息,《包山书院》因年久失修而废圯。清初时对书院采取抑制政策,康熙年间才逐渐变为严格监督下的积极发展。康熙十六年(1677年),汪氏后裔汪公敬、汪元秋等人上报县批准,集资重建《包山书院》,历时十载,康熙皇帝闻讯,亲自为书院题写“明伦堂”、“万世师表”、“学达性天”等匾额;规制宏丽,可与当时江南有名的广信《鹅湖书院》、南康《鹿洞书院》、吾遂《瀛山书院》媲美。一时,马金成为浙西的文化教育中心。清嘉庆十九年(1814年),由马金后山村贡生朱鸣鹤倡议,崇化(即现马金片的二镇三乡)合乡捐资,在包山之南麓,又创建了《崇化书院》均毁于兵乱。同治三年(1864年),乡人以原址偏隘,捐资迁建于包山之阳,为屋一十三楹,名仍其旧。“筑其高厚,轩敞肱肆,拥风麓,对麟峰,控原环河,诚为藏修息游之善地。”宣统元年(1909年),改为公立崇化高等小学堂。民国二十七年(1938年),崇化高等小学校改组为县立职业(蚕桑)学校。三十三年(1944年),崇化学校改设为县立初级中学。三十五年(1946年)秋,县立崇化初级中学迁至县城开阳镇。1950年春,县立初级中学重迁马金崇化初中,实行半工半读,同年秋,又迁回开化县城,为现在的开化中学。
朱熹在马金讲学时间虽不长,但对马金以至开化县广大人民的思想文化提高和社会进步,起着不可磨灭的积极作用。以致在马金一带流传着许多脍炙人口的动人的传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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